当大多数年轻人选择坐进舒适的办公室,沉浸于迅猛发展的数字世界时,一些年轻的海员却选择了一条别具一格的“航道”,融入海洋的怀抱。
广袤无垠的大海才是他们真正的“办公室”。
01 他们被丰厚的收入
吸引上船
22岁的高级水手陈凯旋紧握着手机,专注地凝视着屏幕,拍下了这段视频。
陈凯旋所在的船舶是一条小型拖船,在前往菲律宾的途中,遭遇了台风边缘的袭击。陈凯旋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况:浪高达到4米,船身摇摆角度可达20°到30°。
船上的十几人全都陷入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中,坐立难安、食欲全无。但即便在这种心理状态下,他们也要每时每刻保持警觉。
曾有一次,他们经过好望角时,船身在30°到40°之间不停摇摆,船舱内包括驾驶台上的所有物品都被晃翻了,只有餐厅里底下铺着防滑垫的几只碗碟勉强“站住脚”。
这样的状况持续了近一周,在那段时间里,杨轩几乎无法入眠,“床也跟着左右晃动,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,但根本无法入睡。”
如今,成为二级水手的杨轩主要工作是负责瞭望,但这些工作项目却有些单调乏味。长时间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进行重复操作,即便船上有简易版的K歌话筒、乒乓球台等娱乐设施,船员们也依然难解生活的沉闷。
而陈凯旋每天8小时的工作时间则基本都是在和船上的各种仪器设备打交道。工作内容包括甲板保养、除锈、操舵、抛锚以及设备检查,“真的好闷啊,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机器人。”
陈凯旋是马来西亚华人,一个朋友介绍他可以考虑做水手,听说水手的工资不菲,而且能周游世界。陈凯旋下定决心,踏上了海上征程。
而来自上海的杨轩,他本来更倾向于学习轨道交通专业,但父亲希望他学习汽车修理。当他听亲戚说起那些跑船的朋友收入很高时,他的内心燃起了对大海的向往。尽管只是中专生,但杨轩觉得,选择航海专业也许是他未来月入过万的“捷径”。
02 在船上每天只有两小时
能与外界联系
杨轩的这趟首次航行是前往欧洲,沿途停靠比利时的安特卫普、德国的汉堡,最终抵达瑞典。
然而刚上船的第一周,杨轩就遭遇了严重晕船,船只要稍微晃动一下,就会令他非常难受,甚至反复呕吐。
和大多数新人一样,这期间,他只能躺在床上,吃不下任何东西,所以暴瘦了好几斤。“晕多了就好了。”杨轩说,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这段经历。
杨轩说,他所在的船每天仅提供两小时的免费WiFi,但由于海上信号微弱且不稳定,用WiFi也只能做到微信发文字聊天不卡顿。通常,他只能借此机会告知家人目前航行的位置,报声平安。
脱口秀演员毛豆曾把自己当海员的经历写成不少段子,其中就有一段讲道:“这种长时间的航行一般会特别无聊,一两百天里没有WiFi,有时单位会组织用卫星信号给我们下载电影看,但速度太慢。我们在红海上,下载《红海行动》,结果三天都没下完。”
对此,陈凯旋也深有体会,因手机长时间处于无信号状态,他和家人大概一到两个星期只能视频通话几分钟。
“每天起床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,没有信号的时候,就只能反复看提前下载好的剧,而我在做海员之前是完全不追剧的。”陈凯旋说,他甚至借着看剧学会了泰语。
03 “公费旅行”真香,
但有时也会被困海上
在无边无际的水域中,船员们日复一日地执行着机械化的工作。然而,在这样的生活中,也有着一些难得的快乐时光。那就是每当船舶靠港的时候,待码头装卸工人们齐上阵,船员们便可以下船,感受不同国家和地区的风土人情,也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和短暂的解放。
“‘公费旅行’太香了!”陈凯旋说,他和同事们已经把泰国、柬埔寨、越南等等国家游玩了一遍。
杨轩的航程则更为广阔,他所在的船舶穿梭于全球各个海域。目前,他的足迹已遍布美国、巴西、比利时、德国、乌克兰等国家。
当然,并不是每次靠港都能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游览。杨轩说,有时候码头离城市很远,交通不便,船上的工作也很紧张,预留给他们的下地时间很短。
05 出海是为了
更好地回归陆地工作
通常,海员一般工作8至10个月安排一次休假,假期时间在2至4个月。然而,第一次回家后,杨轩在家待了整整10个月。“我感觉太累了,也有点恐惧,有一段时间内我都不想再上船了。”杨轩坦言道。
回到家后的几天里,杨轩深切感受到与现代社会的疏离感。在航行期间,他错过了一系列家中大事小情,错过了最新款手机的发布,也无法及时了解社会上的重要新闻。
不仅如此,这种长期远离家乡、通信受限的生活方式也对杨轩的婚姻和恋爱情况产生了一定影响。曾经有朋友给杨轩介绍了一个女生,但两人才刚刚认识没多久,杨轩就被婉拒了。
船员帮 帮船员